01
这是一位小学老师写的《我的一天》,算得上是对日常一天的简单记录。
早上6点醒来,洗刷,做饭吃饭。
7:30,签到上班,组织早读。
8:10——9:00,组织学生国庆活动。
9:10——10:50,上课。
11:00——11:40,录入月考成绩。
11:40——13:00,组织学生吃饭,值日,整理班级材料和文化,打印教务材料。
13:00——13:40,与政教处检查学校卫生。
13:40——14:40,打印材料,批改作业,跟操,处理学生问题,报修窗帘。
14:40——15:20,上课。
15:20——16:00,布置作业,发材料,督促指导学生值日,排队。
16:00——16:20,送路队。
16:20——16:40,填写材料。
16:40——17:30,学校开会。
17:30,放学。
在这些文字的后面,这位老师还专门强调了一点:“在平时,我一天要上四五节课,这一天我只上了三节课,却依然一刻不停地忙到了最后。”我相信,这位老师列出的这一天肯定不是他最忙碌的一天;我更相信,每一位老师都会感同身受,甚至有着比他更加不堪的劳累与付出。
当我把这个时间列表展示出来后,你能够想到的会是什么?
02
很偶然的机会,我读到了安徽董艳老师写的一篇年度总结《这一年,我们自然生长》,确切地说是年度叙事。她用了9862个字,理性而温情地叙述了一年中的行走、努力和坚持。她说:“这一年,读写思行里,我自然呼吸;这一年,课程研发中,孩子们自然发展;这一年,相遇最美,我们自然共处。”概括起来说,她一年中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:读写思行、课程研发和师生(家校)关系的研究。
谈阅读,董老师这样说:“这一年,开启了主题式阅读,晨起借‘为你诵读’平台诵读诗歌并录音;午后阅读名著,继续中外互文的方式,和孩子们共读《夏洛的网》等儿童文学12本,和老师们共读《教育漫话》等专业书籍12本,自由阅读《小学语文课程与教学论》等学科书籍12本;夜色品读‘国学堂’、‘哲学园’等微信公众号;繁忙家务,聆听荔枝有声书。”
谈写作,董老师如是说:“用文字雕刻时光,不写不寝,深入夜色,我继续着主题式书写:周一携一颗心做教育,写教育叙事;周二吟一首诗给孩子,写儿童诗;周三带一本书进教室,写教学叙事;周四雕一篇文入生活,写生活随笔;周五寄一片情给乡土,写课程叙事;周六留一点思给自己,写读书笔记;周日捧一点爱给小墨,写亲子叙事。边读边写,边教边写,师生共写,生活着写,亲子共写……”
我们不用再去查看她一年之中在全国各地的讲座、授课和学习,也不用再细读她开发的一系列乡土课程,也不需要再去了解她与学生、与家长的美好相遇。单就读书和写作这两点,我们是不是就应该有许多感慨?难道说,董艳老师不需要上课吗?董艳老师没有教师本职工作之外的额外负担吗?
其实,董艳老师像我们一样是一个忙碌着的一线教师。小学语文教师、班主任和学校的教研工作,这是董老师分内的工作;人代大表、新教育实验区域负责人和琐碎的兼职,这是董老师本分之外的工作。这些工作叠加在一个人的身上,用我们最基本的常识就可以知道,她一天之中会有多么忙碌。
那么,看过董老师的文字,你能够想到的会是什么呢?
03
如果让你回忆一下自己一天之中所做的事情,留在你的脑海里的又会是什么呢?
假如,我们来写一个年度叙事,内容只是上了多少课,批改了多少作业,管理了多少学生,那么你只是在工作,与成长还相差甚远。
假如,我们来写一个年度叙事,忘记了上课的辛苦,抹掉了劳累的心酸,记下了读过的书、写过的字和交往过的人,那么你是在生活,是在一点点地就记录成长。
可能,前面提到的两位老师都会有紧张地喘不过气来的匆忙,也都会有苦闷烦躁的焦虑不安。只不过,前者只是记住了辛苦和劳累,而后者则是记住了收获和欣喜。
可能,前面提到的两位老师本来就是不同。一个只是上课、备课、批改作业和管理学生,另一个却是除此之外还在读书、写作与研究。
其实,我最愿意去想的,就是董艳老师的不可思议之处:她在我们公认的忙碌之外,却在时间的缝隙里做了那么多额外的事情,那么支撑她的又会是什么呢?
教师职业本就平淡无奇,大多是琐碎而无味的忙绿。在这种境遇之下,大多数老师会选择随波逐流,抑或是疲于应付,终是一种隐忍着的无奈接受。这种压抑之下的劳作,最终会导致教育生活的品相粗劣,成为一种与机械操作无异的简单劳动。
其实,对于教师来说,一定要找到一种在庸常里能够代替隐忍的东西,这东西可以支撑你从碌碌无为到有所追寻,可以让你的心境从百无聊赖到澄澈清明,也可以帮助你拥有一场心无旁骛、没有牵绊的行走。
我想,这应该是情怀,一种无需隐忍的前行。